得到我的特赦,高歌很高兴。于是一次只拿一个小笔筒或画笔来回折腾。他高兴的表情让我第一次感觉胸口有些闷疼。
我找到了工作。生活的忙碌让我渐渐忽略高歌的眼神。我告诉自己他是父母的,并不属于我。
但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,我还是惊慌失措地冲破自己的冷漠。一公里的路程,我竟踩着高跟鞋狂奔到医院,完全忽略了一种叫出租车的交通工具。
妈在电话里说:“高畅你快来!高歌被车撞了!”
一瞬间,7岁那年的记忆浮现眼前。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要生下高歌,因为承受不住失去。
我才知道自己也怕失去,是的,这世上有一个人,他无怨无悔地叫了我11年的姐姐,而我却没给过他任何情感上的回报。如果就这样离去,我一定会觉得空虚和难过。不因为别的,只因为自己作为亲人的亏欠。姐姐,是有与生俱来的责任的。
高歌需要输血,我举起胳膊说我是B型的。但妈妈却拦着我,说我体质差,我大声说我没事。高歌的主治医师认出了我,说道:“是高畅吧!真是奇迹,当年手术后没一点复发的迹象,恢复得跟健康孩子一样了……”
蛛丝马迹一旦暴露,就会引出所有真相。不用别人解释我也知道,当年爸妈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生下高歌,家里为什么会从富有变得窘困。
高歌,从出生,就是为了给我带来生的希望。他的脐血救活了因车祸被发现患有白血病的我,他却因此背负着我的误解度过了卑微的童年。
高歌出院时,我一直把他抱在怀里,我要把对他的冷漠都补回来。高歌睁着大眼睛,良久才出声问我:“姐姐,你怎么了”。小破孩,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……只想抱紧你,告诉什么都不懂的你:我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。我是你姐,你是我弟!